一、坐标位置

01  阳台上

阳台上虎刺梅开花了
从腾冲、瑞丽来到曲靖马龙以后
长得慢还有些花容失色

从乡下老家到县城
二十二公里
工作的二十二年间
每一次来来回回
至今
我依然有些水土不服

02  马龙北

2021年7个月支边抗疫
在腾冲经历冬春
在瑞丽度过夏秋
三餐四季、不期而遇、始终圆满

2022年10月30日夜
我在马龙以北
板房、新床、夜里有霜
伴着车来车往
无数星星的光在奔忙
我们都是赶路的人啊
心事可以隐藏
这里必须设防
总有一种情愫啊
在车窗内、口罩下、火盆旁流淌

03  霜晨夜

夜班的好处在于
仰望天空、眺望灯火、俯视地上
可以思考、可以等待
可以想念某人、某事

远灯如豆   梦里流霜
听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怎样绝世独响
看王勃的《滕王阁序》如何从配角逆袭成主唱
想白居易如何把盛唐的爱写得悲壮
把心事放在潘江陆海里跌宕
以及此时火盆、茶杯、棉衣与霜的对抗
还有夏的怀想、秋的忧伤、雪的期望、春的向往

有诗从梦里闯：
空山人语两相顾；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04  在路上

翻过山就是高速公路
南北通达、东西走向
路标、路牌、服务区、加油站
立交桥、路边摊、检查站
每一次凝望停留、堵在路上、睡下早起
每一个风餐露宿的等待
无非都是
把回家的路拉得更长或变得很短

巨轮在太平洋上倒海
游船在虎跳峡里翻江
渡船向对岸划过来
海上的日出月落
江边的暮鼓晨钟
村里的灶火炊烟
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欢迎——
风雪夜归人

此刻
起雾了，好大，凌晨六点
车从雾里来
人从山上来、海里来、江上来、船上来
从云里来从孩子的枕旁来
风尘仆仆的从四面八方来
八点，我
无论雾散不散去；太阳出不出来
走——
回家去

二、目标方向

01  最好的礼物

老妈总是背着重重的好吃的
从乡下送到县城去
她种的和养的
是最好的
没有之一
一辈子她都这样说

02  三餐的味道

我们不回家的时间
除了在苞谷地和鸡圈里侍弄
她总是在菜园子里忙碌

把时令蔬菜和新鲜瓜果伺候得翠绿多彩
三餐四季如同
池塘边未成熟的柿子、杏子和石榴
又苦又涩

03  失窃的乐园

摘菜、拍照、录视频、发朋友圈、评论点赞
……
我们一回家就爱晒她的菜园她的作品
而她总是忙前忙后，里里外外，不会疲劳地
只要等我们
打包装车、点火起步、鸣笛上路以后
以前，她不停地做针线
现在，她不停地看手机

即使老眼昏花了之后
也不知疲倦地

文/图     张冬琴